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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反正他是不要自己的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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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桐忙拿起來劇本遮擋著他時有時無的視線,在劇本後面說:“我覺得沒什麽好說的,不知道顧影帝有什麽要指點的地方嗎?”

顧默也不謙虛,兩步走到她身邊,彎下腰,離她極近卻又和她保持著距離,一邊細細觀察她的反應,要是她稍微皺眉,他便會停下來不動。

顧默拿著他畫的亂七八糟的劇本,指著劇本說:“我覺得你說這句話時,應該看著我的眼睛,革命戰友之間的感情都是純粹而深厚的,也更能帶入觀眾。”

衣桐忍下了要回頭瞪他的沖動,悄悄往一側移著身子,顧默一只手輕輕擋了下她的肩膀,低柔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衣老師,摔了會疼的。”

衣桐猛地起身來,故意用力撞向他的下巴,顧默疼的‘嘶’的一聲,心裏卻樂開了花,至少她不像以前那樣抗拒自己了,自己早該不管不顧的愛她的,早該行動的,她是個豁達的人,他一早知道,所有的借口都是自尊心作祟。

雖然下巴很疼,但顧影帝還是不忘指點衣老師,繼續說到:“衣老師,我覺得你進圖書館時,腳步沈重一些,出去的時候處理的輕快一點,背影是瀟灑的。”

衣桐點點頭,算是接受了他的‘指點’。

導演看著溝通劇本還算融洽順利的兩個人,又去講了一段戲,這才回到位置上。

“《尾生》,第57場,第一次!”打板聲響起。

許煙樹穿著一件白色大衣從一輛黃包車上下來,白色大衣被風吹起露出裏面的素色旗袍來,她腳步穩健同時眼睛在四下打探著,推開市立圖書館的大門,走了進去。

鄒竟煊早已經等在圖書館二樓外國詩歌區。

許煙樹沒有直接走過去,而是在其他區域翻看瀏覽了其他書後確定並無可疑人員後,走向詩歌區。

鄒竟煊手上拿著一本《狄金森詩集》,許煙樹此前並沒有見過自己的這位下線同志,畢竟這是在日本統治的偽滿洲國,鄒竟煊是國黨派來潛伏在偽滿洲國警察局此時任行動科長,但只有許煙樹知道他是自己的同志,無產階級的同志。

“停!”導演的聲音響起。

顧默和衣桐都轉身望向導演的地方,導演的聲音繼續響起:“顧默,你的眼神太過炙熱,而且一開始就在煙樹的身上,從她還沒進來你就在張望。這不是地下工作者之間的接頭,這是期待情人的男人的舉動!”

整個片場裏的人都噤了聲,沒想到有生之年還能看到影帝犯錯!

衣桐臉上一紅,顧默卻是笑吟吟的說了句:“抱歉!”,一點都沒有傳說中黑臉大王的樣子。

導演又重新喊了開始。

鄒竟煊和平常來看書的人一樣,旁若無人的翻看著自己手中的書,直到她走到自己的身邊。

“這位先生,您拿的這本書裏是不是有首短詩,名字叫做:《如果我不曾見過太陽》?”許煙樹低聲問。

鄒竟煊擡起頭來打量著眼前的女人,黑眸裏閃著探索與防備。

半晌他回答:“沒有,那首詩是狄金森在1870年所作,並不在這本書裏。”

許煙樹心裏已經確定他就是自己的同志,可還是要把暗號對完,臉上已經浮現出來笑容,是親切的,此處應該是像見到家人那樣的親切與自然但衣桐閃躲著他的目光回答:“不,相傳是在1872年。”

坐在監視器前的導演怎麽看顧默的眼神都看不來,鄒竟煊應該具有的探索和防備,那裏面倒是愛意滿滿,這部戲他和她就沒有感情戲,這顧默是怎麽了?難道,真的如傳言一樣,他心中的人,是眼前的衣桐不成?還有衣桐,光明正大的對視,躲什麽躲?這兩個人,明明戲都很好,怎麽走到一起就犯各種小錯誤。

導演還是喊了“停!”皺著眉大聲道:“顧默,對革命同志可以有愛,但是你是第一次和許煙樹接頭,這裏的劇情是你覺得自己要暴露了,應該是種低落和悲憤的情緒,你怎麽就演成了久別重逢一樣的激動欣喜的情緒呢?還有註意你的眼神,這裏要的是探究與防備,不是滿滿的愛意!還有衣桐,你的眼神是直接和顧默對上的,你不要躲嘛!你們兩個人不是在演一對相親的男女啊!”

顧默的眼神粘在衣桐身上一邊點頭,化妝師又上去給她們兩個補了補妝。

導演再次喊了開始。

鄒竟煊擡起頭來打量著眼前的女人,黑眸裏閃著探究與防備。

半晌他回答:“沒有,那首詩是狄金森在1870年所作,並不在這本書裏。你也喜歡那首詩?”

許煙樹點頭在心裏已經確定他就是自己的同志,可還是要把暗號對完,臉上已經浮現出來笑容,是親切的,像見到家人那樣的:“不,相傳是在1872年。”

鄒竟煊頷首,神色忽然緊張起來飛快的打量了四周一眼,把一張早已藏在手中的紙條夾在書裏,遞給她:“同志,我可能已經暴露,這是我所有的情報藏匿地點,時間有限我來不及向組織提交,請你務必把它們交給組織。”

許煙樹臉上帶著淡淡的笑意,圖書館外陽光照了進來,在她臉上撒了一層金色光輝:“尾生同志,今天是我第一次和你接頭也是最後一次,請你立即向警察廳副廳長雲造漱原先生舉報揭發我,他已經在派人跟蹤調查我,而我如果是他們一直想要發現的那個人,那麽就沒有人再懷疑你。”

鄒竟煊沒有反對,因為這是革命戰士的宿命與最高理想,為理想而亡,死得其所。

鄒竟煊點頭,眼裏已經濕潤,對著去意已決的許煙樹說到:“女子不來,水至不去。抱柱梁而死。”他會帶著她和所有已經為革命犧牲的同志們繼續前行。

許煙樹也帶了淚,卻是一副凜然模樣:“革命未竟,鐵蹄未滅。我以我血薦軒轅。保重!”

說完轉身離去,她腳步是輕快的,與來時不一樣。

鄒竟暄目送她離去,嘴中低聲念到:“Had I not seen the Sun

,I could h□□e borne the shade,

But Light a newer Wilderness,

My Wilderness has made —”伴隨著許煙樹消失的背影。

導演在衣桐出鏡的剎那喊了“卡!”

現場的工作人員鼓起掌來,只為宥玄師叔和辜岑相隔十五年後再次對戲,現場的有些《逐鹿》粉已經感動的流下了眼淚。

顧默對上衣桐的眼睛,像是十五年前那樣,對著她做了個鬼臉,反正他是不要他這張老臉了。

衣桐佯裝眼睛不舒服,用手揉起了眼睛。

顧默忽然醒悟,似乎她在訪談裏說過她喜歡成熟的,自己這樣是不是太不成熟了!

於是連忙收起來表情,嘴角噙著若有似無的笑,目光流轉全都隨她而散發光彩。

作者有話要說:

我本可以忍受黑暗

如果我不曾見過太陽

然而陽光已使我的荒涼

成為更新的荒涼

這首詩的中文翻譯,覺得特別有意思,雖然很短,但是感覺有很多意思在裏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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